阮氏栗子

[古剑二][阮水仙/神女X山鬼]草萤

风叶鸣廊:

  草萤
  阿阮水仙/神女X山鬼
  
  季夏之月,日在柳,昏火中,旦奎中,其日丙丁,其帝炎帝,其神祝融,其虫羽,其音征,律中林钟,其数七,其味苦,其臭焦,其祀灶,祭先肺,温风始至,蟋蟀居壁,鹰乃学习,腐草为萤。
  季夏的巫山又降起雨来。
  
  山鬼轻声哼着不知从何处学来的调子,摘下了一枚鲜果。骤雨刚歇,树上的果子被雨水洗刷过,又被从树叶之间漏下来的阳光照耀着,残留的水珠折射着光,看上去无比新鲜。踩过柔软的树叶,脚踝偶尔被嫩草草尖拂过,她在林丛中轻车熟路地走着,在沙沙声中拨开最后一道绿色的屏障,小跑跑过一小段下坡,回到了潭边。潭边并不是空无一人,神女坐在潭边,从背影看过去,她较长的辫子温和地垂落在裙摆上。山鬼挨着神女坐了下来,将一枚鲜果递了过去。神女接了,将它放在自己的裙上,然后也向山鬼伸出手,手里躺着的是另一根带着嫩叶的木簪。
  山鬼笑弯起了眼睛,然后转过身去。神女帮她解开了辫子,又重新梳起来。将青色的茎绳缠入对方的长辫中,绕过额头,又结在一起,最后再将两根木簪插进去固定住,神女松开手,随后山鬼转过来,摸了摸自己头上成对的簪子,眼睛里闪着日照跃动在树叶上的那种光芒。
  “谢谢你。”
  她笑着摇头。
  山鬼将赤着的双足浸入水中,涟漪一圈圈地荡开。神女的裙摆铺开,像是一朵栖在水边的花。
  
 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。
  说只有她们两个人,倒也不完全准确。整座巫山都在呼吸着,日升月沉,朝云暮雨,草木萌发,生灵出没……不过她们都熟悉这里,就如同熟悉自己的掌心的纹路一样。但是这座山如此神秘,哪怕熟悉得如自己掌心纹路一般,也还是有层出不穷的惊喜。
  又是一日探险结束,现在夕阳西下,哪怕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都能看到烧红的天空一角。山鬼摸了摸小狸猫的头,然后站直身体。小狸猫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小腿处蹭了蹭,然后消失在了灌木后面。她再次回到了潭边,而神女还坐在那儿,面向着潭水。在她探索这座山的奥秘时,对方一刻也没离开过这里。
  她都快疑心对方的裙摆下是不是长出了牢牢束缚住她双腿的藤蔓,尽管她知道并非如此。
  “这个潭子下面有什么呢?”
  她的视线追逐着对方的视线。
  “为什么你一直都看着它呢?”
  她的手指交叉扣住了对方的手指。
  “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……想要进去呢?”
  她问。她将赤着的双足浸入水中,荡起的涟漪能够扰乱近处潭面的安详宁静,但却始终干扰不到神女所注视的地方——那是穷尽目力也无法看透的深碧色潭底,比整座巫山更加神秘,像是埋藏着一座充满秘密的坟墓。
  “我不会进去。”神女安抚地回答,手指转而扣紧山鬼的,“我不会进去的,因为你已经出来了。”
  
  她们在夜间相偎。山鬼本来找到了合适的树洞,又找到了合适的树枝,再加之这座巫山根本不会有任何能够伤害她们的东西,她们当然可以住得更舒服一些——但是神女既然留在这里,她也就乖乖地留在这里。
  月色与星光时浓时淡,因为巫山上方总萦绕云雾。不过这倒不碍事,她们自有别的光源。温暖潮湿的潭边是流萤聚集的地方,每夜都能见到幽绿的光簇簇丛丛地飞舞着,映亮了潭中偶尔扩散的涟漪。
  “真好看。”山鬼赞叹地说,她的脸被映上了幽绿色的光,幽绿色的光源忽远忽近,她的脸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,像是在一个幽绿色的梦境里。她转向神女,“它们能自己发光,就像太阳,月亮和星星一样……虽然发出来的光没有它们那么强烈,但它们能自己发光啊。”
  “是啊,自己发光……每一天,都过得闪闪发亮的……”神女低声说。
  “我真希望我也能像它们一样,每一天都过得闪闪发亮的。”山鬼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,仿佛沉浸了自己描绘的那个场景里,沉浸在这个幽绿色的梦境里,“哪怕是在没有月亮和星星的晚上,也能够发光,能够帮助别人照亮。”
  
  传说野草腐朽后能化为萤虫,生命即使在这个轮回中走到了枯萎,也能涅槃获得新生。
  她如一株长在潭边的水草。而她在山林间游荡,如同夜间无拘飞舞的萤光。
  
  ——但是萤光能闪烁多少个夜晚?
  那只是萤火,不是日光,不是月光,也不是星光。那只是萤火,脆弱,微小,闪烁着的萤火,熬不过几个夜晚,就会重归朽土。
  可那也是新生。是光。
  
  山鬼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潭水深处是什么,那是属于神女的,而属于她的是潭水以外的整座巫山。她游荡,嬉戏,文狸与赤豹一左一右地跟随着她,随着她踏遍巫山的每一个角落。雨又下起来了,巫山好像一直都停留在季夏,一直都在下雨,她在滂沱的大雨中跑回了潭边,深潭积蓄了好多雨水,水面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涨高着,而神女就站在潭边,水已经淹到了她的裙摆。
  “为什么最近一直都在下雨?”她说,“而且我记不清楚时间……感觉时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,但是又好像没过多久。”
  “这的确很奇怪。”神女说,水现在到她的膝盖了,但她毫无迈步离开的意思。
  “就像是在梦里一样。”山鬼情不自禁地往神女的方向走了两步,她站在高处,潭水暂时还无法淹到她,“只有在做梦,我才会有这种感觉——”
  潭面的水飞快地上涨,已经淹到了她的腰部,并且还不断上涨——但神女只是对她微笑。
  “是啊,这是梦……而现在,你该醒了。”
  她轻轻地说。
  潭水一眨眼就淹没了她的头顶。
  
  草生于土,腐草化萤,残萤归土,草生于土。
  她不是她,但她即是她。又怎么会不再相见。
  
  阿阮睁开眼睛。
  季夏的巫山又降起雨来。
  
  End
  2014.7.8

这里的神女和山鬼应该是阿阮还没醒来之前在梦中存在的两个人格,虽然一直都用神女称呼,但是那是代表神女的阿阮,而不是真的神女……
最后一篇等我拍到了珍藏版……!!迫不及待了!!软软蛋!!顺便说脑残粉的自我修养……现在一抬头就是这样的【戳我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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